完颜晖

我心有寰宇,落笔皆平庸

       富江重重摔进河床,溅起的泥水打在她身上,顿时染黑整张脸。

       “混蛋,竟敢把我的脸……”她抓起一根树枝,在贞子跳下来抓她的时候,反手一捅。

       树枝不偏不倚,正好捅进贞子的左眼。

       贞子捂着眼,连连后退。视野被血染红,朦胧中看见富江要逃,不顾血流如注的眼睛,飞身扑倒。二人翻滚到对岸。

       富江抬手要打,被贞子抓住手腕。另一只手胡乱抓起石头,用力砸在贞子后脑。才砸了一下,刚才被抓住的手被贞子用膝压下,握石头的手也被反扭,脱力放开。

       贞子的血滴在富江脸上,和泥水混合,顺着富江的脸流进河里。

       “你看,现在弄得多不体面。乖乖去死不就好了。”贞子拔出眼睛里的树枝,扔到一边,掐住富江的脖子。

       富江脸色涨红,手脚拼命挣扎。但是越挣扎,脖子上的手便收得越紧。很快,她的脸红到发紫,眼珠也激烈外凸,不一会儿就断了气。

       贞子从她身上下来。歇息片刻,来到水边,在水面的倒影里查看伤势。

       “好丢脸……居然跟小孩子打架一样。都怪这个家伙!”她自言自语,朝富江的尸体瞪了一眼。心里想着:不知伽椰子那边情况如何?

       “果然跟我想的一样。”幸子突然出现在半空。

       贞子立即进入战斗状态。

       “别紧张,现在还不是时候。”幸子笑得非常开心,指着贞子说道,“我就说嘛,你这家伙很强。塑料居然说你杀不死她。”

       塑料?贞子心中一动:“你见过伽椰……川又桑?”

       幸子突然不吭声了,饶有兴致地打量她。贞子莫名有些心虚,避开视线。忽又转过来,大大方方地让她看。

       “你……想不想见她?”

       异次元内的伽椰子丝毫不知幸子出去了一趟,以为她又去玩弄学生们了。

       天神小学里,不停地有学生进来,也不停地有人死去,伽椰子没有跟任何人扯上关系,巧妙地避开活人,在校舍内寻找杀死幸子的方法。

       经过一间大门紧闭的教室时,隐约听见里面有人说话。

       像以前一样,准备默默路过的伽椰子,突然听见里面的人说:“这家伙太奇怪了,头发遮着脸,恶心死了。”

       伽椰子不由自主停下,拉开一点门缝,往里偷看。

       教室内点着蜡烛,光线微弱但也能看清每个人。

       五六个学生站在窗边,对面是一个光着脚的白衣小孩。孩子背对着门,一句话也不说,任由那些学生争论是否让她留下。

       窥视过所有人的过去的她,一眼就认出来了,白衣小孩是幼年贞子。

       她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。可就算眼睛会骗人,气味儿也是骗不了人的。从门缝里飘出来的,若有若无的香味,确实是贞子的。

       她的第一反应是:贞子遭到了幸子的毒手。不知何种原因,被幸子抓进天神小学,并且身体似乎回到了幼年时期。

       不管门外之人的心情如何,门里的争论还在继续。

       “这小鬼说不定跟小孩幽灵是一伙的。”一个眼镜男说道,继而向身边的女同学确认,“会长,你说句话呀,你不是能感觉到吗。”

       后者神色严肃:“没错,她身上确实有不祥之气。”

       “什么?你跟小孩幽灵是一伙的?把夏海还给我混蛋!”金发男举起凳子,吼叫着砸下来。

       教室门突然被砸烂,浓重的黑气像蛇一样爬起来,瞬间占领了整间教室。学生一个个吓得屁滚尿流,金发男更是被黑气卷起,用力甩到墙上。

       迅速蔓延的黑气将所有人吞没,连白衣小孩也没幸免。只一息,黑气如潮水般退去,像是不曾出现过。

       学生们除了金发,都安然无恙,唯一消失的,只有白衣小孩。

       贞子在伽椰子刚出现时就察觉到了。她不确定伽椰子是否会趁机除掉她,因此没有轻举妄动。但是没想到,会被伽椰子救。

       “你的眼睛怎么了?”这是伽椰子的第一句话。语气中的关切之意,就连她本人都没察觉。

       “这样说话好累。川又桑,能不能把我抱上去?”贞子指着保健室的办公桌。

       伽椰子像提小猫一样,抓起她的后领,放到桌子上。

       贞子坐在桌子上,视线和伽椰子差不多高,说话就不用仰着脖子那么累了。她微笑道:“打架的时候,不小心被戳了一下。”

       “富江?”

       “嗯。我把她杀了。”贞子说得轻描淡写,把所有情绪全都放在了下一句上,“川又桑真是的,竟然赌我会输,对我这么没信心啊?”

       伽椰子转移话题:“你为什么会在这儿?这不是你该来的地方。”语气像在教训闯祸的孩子。

       “我知道啊。那个哮喘小鬼被杀了。这个地方,对你跟我来说,也相当危险。”

       “既然知道那你还……”

       “这么危险的地方,当然得救你出去。”贞子理所当然道。

       伽椰子:……

       “大傻瓜,谁用你救啊,笨蛋!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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